溺水亡灵

主题：瘾 @レオ泉レオ深夜60分 

睡眠不足情况下写的短打，质量堪忧，请小心食用。

文中有提到酒，（未成年人不准饮酒，成年了也不要酗酒）。

作曲家leo ×舞剧演员泉

01

在遇见他真正的缪斯之前，他的缪斯是绿色的酒液，带着苦涩却芬芳的气息。

绿色的缪斯静静沉淀在杯底时，浓重的茴芹味带着明显的苦涩。现在的它如果直接饮用无法被作曲家所接受，还需要一个小小的过程。

像仪式一样，他把有孔的平勺横放在玻璃杯口——这是绿色缪斯的专属搭档，把方糖放在平勺孔上，缓慢地倒入没有冰块的冰水，就像是绝佳的演奏一样每一步控制在一种柔和的节奏中，之后变化就发生了，那过于鲜亮的绿色被掺入了乳白色，不论味道和颜色都变得更加温和。

作曲家拿起它，露出一个微笑，就像一个即将吃到点心的孩子那样。

乳绿色的液体滑过喉间，刺激且浓重的茴芹味已变得温和而清爽，其实这仍不是他喜欢的味道，只是他刻意忽略了这一点。作曲家预感到那轻微的震颤即将到来，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在纸上画下一个个音符。

苦艾酒有轻微的致幻作用，不知这到底是谣言还是现实，不过作曲家手上的是能大摇大摆放在正规酒店出售的牌子，自然不会是侧柏酮过量的危险品，在加上他姑且还是老老实实按步骤稀释过了那酒精浓度过高的绿色液体。其实，他那充斥大脑的幻想赋予了苦艾酒不同的定义。这是一个或许并不必要的自我暗示，刺激着他自己，其实起作用的大概是酒精，不过他需要一个自己沉浸于幻想的理由和借口，更具故事色彩的借口——苦艾酒，那让无数艺术家神魂颠倒，被各种传言包围的液体。

“一杯苦艾酒跟一轮落日有什么分别呢？”王尔德的感想远比酒的味道深刻，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在发挥让人一饮而尽的冲动。月永雷欧也是，他只是把这当作慰籍，却分不清到底在安抚些什么。

他并没有酒精依赖，也不曾见过酒液带来的幻觉，只是单纯沉浸于被冰水稀释过的苦艾酒的过程和味道里，用莫名的仪式感将自己割开，在整个过程里幻想的作用远大于味道，让思绪无法从中断开，他靠苦艾酒避开讨厌的事物，并把自己关入自我世界，这是他的“瘾”。

可是这“瘾”也并不绝对，他的摄入不会过多也不会断掉，那绿色的苦艾酒在他的房间里永远维持着“一”的瓶数，他宁可喝完后废功夫再去买也不会增加购买的数量，这大概又是艺术家奇怪的癖好吧。

籍由酒液逃入幻想，却在幻想中自我克制维持秩序。

乐曲也因此回响，苦涩但是芬芳，宛若杯中绿色的缪斯。

 

02

月永雷欧在朋友推荐下曾经接到过一个跟舞剧有关的工作。

剧团的新剧有一个十分文艺的名字《天鹅湖与小夜曲》，不过这种名字也侧面表示了它与《天鹅湖》和《小夜曲》本身即是有一定联系也是截然不同的了，定位是有些混乱的夏日喜剧，附带妖精和神一类的古典元素，而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和莫扎特的《G大调弦乐小夜曲》，在剧中是两位主人公个性及喜好的一种表现。

这个舞剧在音乐方面的要求并不低，团长把通讯录里的电话基本都拨了一遍，最后靠熟人搭线才找到月永雷欧，好在两方脑电波意外的很和的上，一下子就决定了合作，月永雷欧也因此认识了濑名泉。

濑名泉是新剧的主角，有一副好皮相，性格冷淡而认真，温柔起来隐秘而别扭，当他眼神扫过时似乎能听到血液冻结的声音，却又不是绝对的无法靠近，他能让人联想到许多冷色调的事物，比如湖水，比如积雪，可又并不是绝对的冰冷，他的气质很特别，整个人身边似乎围绕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氛围，他大概是受艺术家喜爱的类型，别人姑且不论，反正属于艺术家范畴内的月永雷欧就很喜欢他。

其实硬要说的话这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有些微妙，当时是剧团的另一个剧目的表演，月永雷欧被剧团的经理拉去后台，说是让他认识一下之后的舞剧的主演。结果就刚好撞上了刚刚谢幕下来还没有换掉裙子的濑名泉。

在舞台上演员进行反串其实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且濑名泉也并不是不适合，他整个人的可塑性很强，青绿色的裙子穿在他身上也没什么违和感，加上服装师和化妆师的努力，完全可以算是高水准的反串了，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就没又任何问题，只是就这么直接这么撞上了，还要要求他和月永雷欧进行对话实际上还是有些尴尬。

濑名泉倒是冷静的比较快，一下子就拿出了营业模式，完全无视了身上裙子带来的违和感和月永雷欧寒暄了起来。至于月永雷欧到底也是个社会人了，虽然他还是很在意那条绿色的裙子和即将喷薄而出的灵感，但是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和濑名泉随便聊了两句，不然如果他不受控制的开始作曲那他的印象分大概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刷成负数，不过他还是十分直接地对濑名泉表达了自己的好感，“喜欢”这种话说的轻松又自然，大概还是被对方归类到了“怪人”的行列里。

见到濑名泉的时候，月永雷欧的大脑就像被金苹果给砸到了一样，灵感在一瞬间如同洪水一样袭来，他想和对方多待一会，极力遏制着自己，任由情感进行堆积，这种体验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很神奇的，只要看着一个人灵感就反复源源不断，因为对他本身的喜爱而让人暂时想忘记其他事物。

在与濑名泉道别后，他和剧团的经理打了个招呼就冲回了家。

他拿出了苦艾酒，那是他的习惯。可是今天那绿色的缪斯似乎失去了吸引力，月永雷欧看着那鲜亮的绿色，想起的是濑名泉那条没来得及换下的裙子，那青绿色的裙摆大概也带有致幻作用吧，月永雷欧想着。

他似乎有些无法控制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恍惚间他把笔插入了玻璃杯中倒出的苦艾酒里，就像是在宣泄什么一样，他开始作曲，绿色的酒液代替了墨水，变成了音符跳跃在五线谱之间，未经稀释的苦涩和酒精的味道也同音符一道被牢牢锁在了纸上。

乐曲开始回响着，甘甜而又芬芳的味道盖过了苦涩，宛若恋人的低语。

 

03

《天鹅湖与小夜曲》的最后一幕濑名泉和另一个舞者的双人舞，音乐先从《天鹅湖》到《小夜曲》最后交织成了全新的曲子——月永雷欧专门为舞剧做的新曲，与舞剧同名《天鹅湖与小夜曲》，超脱于古典的古典气息，团长这样评价。

月永雷欧坐在台下，他只是负责作曲，现在他的任务早已圆满结束了，悠闲地坐在台下观看表演。

濑名泉仰头举起双手，他学过芭蕾，这种状态下这一点就会很明显，整个上半身的动作都轻缓而优雅，他的目光像是追着什么又上至下，慢慢投向观众，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然后幕布缓缓落下，观众席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月永雷欧算好时间，提前一步比演员们先走到了后台。

“sena！”于是濑名泉刚下来就迎来了月永雷欧的熊抱。

“等等，很热。”濑名泉半是嫌弃半是惊喜地推着他。

“啊，抱歉抱歉！sena很怕热吧！”月永雷欧看着对方的不知什么原因涨的比之前还红的脸，觉得自己大概并不是真的被嫌弃了，暗暗松了口气。

《天鹅湖与小夜曲》的舞剧，从编排到正式演出花了不少时间，他们也熟了起来。月永雷欧也了解到濑名泉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典范，只是因为种种原因相处的时候月永雷欧多少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其实就其他团员看来这两人已经黏黏糊糊到了让人想烧的地步了，单看濑名泉，在这段时间里十分反常，居然出现了一天到晚追着人跑（怕他迷路找不到人），因为对方一通意味不明的电话就真的跑去对方家这种情况，甚至因为请求就真的给对方做便当什么的，简直不可思议，这可是那个把“超烦人”挂在嘴上，单用目光就可以让后辈两腿发软的濑名泉。至于月永雷欧他已经明显的不需要用例子来表示了。可是奈何这两人居然都还没意识到，该说是迟钝吗。

看着像已婚实际未交往的两个人都处在双向暗恋的尴尬情况中，心里一团乱麻，也就没有注意到围观群众的雪亮目光。两个人聊着关于等下的庆功宴的事情，做出一副自以为镇定的样子。

“唉！”同样因为是围观群众而拥有雪亮目光的团长，看着他们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其实在月永雷欧的房间里之前苦艾酒的地方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遇见濑名泉后所作的曲子和一枚戒指。

他其实没抱什么过于复杂的心思，其实只是刚好路过橱窗时看到了觉得蓝色的宝石实在很适合某个人就买了下来，现在他正在计划着要不要在下个休息日把它们都交出去。可是就现在的状态那个盒子大概快被曲子堆满了，到下个休息日前估计又会多出不少曲子，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多添一个盒子，曾经对待苦艾酒时那个“不让数量超过一”的癖好似乎也消失了。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苦艾酒了，事实上本来他就没有很喜欢那种茴芹的味道，现在苦艾酒已经从他生活中消失了，他的“瘾”没有消失，只不过转向了更好的方向，他的缪斯，他决定下个休息日告白的对象。

月永雷欧打定主意，决定在下个休息日告白，这似乎才是重点。至于结果，其实并没有悬念，这一点舞蹈团里的大家都能猜到并确信，如同童话故事结尾一般简单的happy end。